泠雅

与君同（二）

-时间点卡在了卫铮被捕-
-梅长苏与萧景琰灵魂互换-
-ooc预警-


“靖王殿下。”披着萧景琰的皮的梅长苏向来人躬了躬身，语声像昨日那般冷冽。
“苏先生。”萧景琰微微颔首算是还礼，抿紧的唇角凝结成一条冷硬的弧线。他随意地撩袍坐下，手指轻轻敲击在石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最终还是梅长苏打破了沉寂，他不露痕迹地打量了萧景琰上下，掩住眼里的担忧，缓声道：“地道里阴冷，殿下恐受不了着阴寒之气，还是去敝舍详谈吧。”
萧景琰皱了皱眉，他不习惯也不喜欢别人这样说自己，然而这副身体的绵软无力与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的隐隐作痛昭显着谋士言语的正确，他只好起身，似笑非笑：“先生当真爱惜自己。”
梅长苏回身关门的动作顿了顿，转身眼里仍然是死水无波，沉静的表情似乎什么也撼动不了：“那是自然。”
他向前走几步，坐在了炭盆前，取来茶水煮沸，才看向萧景琰：“殿下请。”
萧景琰坐在了梅长苏的面前，没有接过梅长苏递来的茶水，梅长苏也不介意，浅浅一笑就伸回手，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这似乎不是江左梅郎该做的风雅事。
“殿下，还是一定要救卫铮吗？”
“是。”冷邦邦的字眼不带一丝温度，萧景琰的灼灼目光直视的梅长苏，不容置疑。
“如果，苏某说不呢？”梅长苏轻笑一声，又举起茶杯，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的脸，也当然掩盖了麒麟才子眼里的纠结与痛苦。
“苏某还是那句话，谋大事者，当懂得取舍。卫铮与赤焰冤案比，与殿下的志向比，孰轻孰重，殿下应当分的清楚。”
“可是，现在是苏先生的志向了，不是吗？”
梅长苏愕然抬头，随即又恢复了常态：“殿下觉得呢？”
“功名利禄，利益权柄，真的可以动摇一个人内心的良知吗？”萧景琰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梅长苏，“苏先生就不怕，萧景琰用您的江左势力，劫狱救下卫铮吗？”
“江湖人不涉朝堂。”梅长苏不甘示弱，“苏某是例外。何况，在殿下的认知里，像苏某这样的人，结交联合之辈自然是利益相通。救卫铮这样的事，殿下以为，苏某的人，自己能调动多少？”
萧景琰呼吸一窒，猛然起身掀翻了案上的瓶瓶罐罐。梅长苏冷眼瞧着，却在下一刻变了脸色。
因为萧景琰忽然弯下腰，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梅长苏一下慌了神，开始责怪自己不体恤萧景琰现在的身体，疾步走到他身旁想伸手为他顺气，却怕自己下手没个轻重，不敢有什么动作。
门外的黎纲听到了声响，连忙破门而入，从自家宗主手里接过萧景琰，一手半扶半抱着他，另一只手缓慢而轻柔地抚着萧景琰的背，慢慢把他扶上床。
萧景琰猛咳一阵，咳出了血后倒是不再咳了。他半靠在床上，只觉自胸口到四肢一阵阵刺痛，让他不得不努力挣开黎纲，歪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药呢？”他听见有人低吼，好像是苏先生。
“宗主，那药是救命的啊……”
“这不是命吗？！他都这样了……快拿出来！”
然后二人又说了什么，萧景琰模模糊糊的什么也听不清了，只想着很少见苏先生这样疾言厉色的。朦胧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放入他的口中，柔柔地化作一片，身上的痛楚似乎缓了不少。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终于清明起来，睁开眼睛，一个老大夫皱着眉头用两根手指在他腕上按着，时轻时重。
“少动气，知道吗？”老大夫眼也不抬，就知道萧景琰已然醒了，然后又是不会有间断的喋喋不休。
“是。”萧景琰面色有些讪讪，许是当着众人被人如此说教的缘故。他闪了闪目光看向他处，正好看见梅长苏一脸专注地听着，时不时插上几句，问些保养方法。
他这不问还好，一问晏大夫的火力就更加大了：“敢情我平日里说的，你小子都没听进去是吧？”
梅长苏只得赔了笑脸，软声哄着老大夫，待到好言好语送走了他，梅长苏松一口气，转头向萧景琰笑了。
萧景琰一愣，也笑了。
颇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
“别说苏某没提醒过殿下，殿下在苏宅期间，谁都能惹，只这一位……”梅长苏浅浅一笑，“殿下与晏大夫说话的时候，还是掂量着好。”
“多谢苏先生了。”萧景琰也笑，身子无力地歪在床上，与梅长苏话了些家常。
后来暮色渐近，梅长苏才惊觉天色已晚，想到隔壁列战英也不来催一催，笑道：“列将军现下怕是在王府窃喜。”
萧景琰失笑：“他倒是自信，我与先生相谈甚欢。”
列战英怎么就不怀疑，梅长苏对他做了什么呢。
连他的副将，对梅长苏的信任，都比他这个正主要深的多。
梅长苏没有注意到他的主君一时的情绪变幻，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殿下……醒来时，黎纲他们没说什么吧？”
“说了一箩筐。”萧景琰笑的有几分歉疚，“不过也没说错。是我的错。”
梅长苏一时有些怔忪，随即反应过来，笑道：“殿下也是关心则乱。”
“那……卫铮？”
“殿下要救，就救吧。”梅长苏倒是没有再拖泥带水，萧景琰有些惊讶，愣愣问了一句：“先生这就同意了？”
“不然呢？”梅长苏失笑，狡黠地眨眨眼，“殿下因为苏某已经病了两场，救卫铮，算是苏某对殿下的补偿啦。”